他教会我爱小说

直播镜头下，他和女助理相拥庆祝。

当记者提起陪他打拼年的我时，女助理先一步抢过话筒:

许槿姐姐绝对不是因为有精神疾病，才被公司开除的

沈砚眉头紧锁，最终也只是附和着说了句:

许副总为人确实锐利了些。

当晚沈砚前女友，精神不稳，自残倾向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。

我一夜之间被扣上疯子的帽子，被多家企业拉入合作黑名单。

舆论愈演愈烈，可我却迟迟没有发声。

直到沈砚公司上市的第三天，回放直播上，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，喝了口香槟。

手机另一边，是沈砚消息轰炸:

核心项目出了点问题，我给一百万，你回来看看。

许槿你什么意思，我刚上市你就推出升级版的技术项目，诚心和我过不去?

阿瑾，我爱的一直是你，我那时候也是被逼的……

1

沈砚公司敲钟仪式那天，周音特地以老板娘的身份邀请我参加。

我去了，穿了件白衬衫，站在远处，像个局外人。

台上闪光灯不停地落在沈砚和周音身上，他们举杯、拥抱、对视。

周音泪眼蒙眬地说: 谢谢你带我站在这里。

沈砚说: 这条路是你陪我一起走的。

我几乎想笑出声。

这条路是谁铺出来的，你不知道，也不在乎。

你只在乎谁陪你走到了终点。

三年前，沈砚一无所有，是我投的第一笔钱，是我陪他搭的团队。

核心技术是我建的，融资 BP 是我写的，风险是我兜的。

而现在，他要我滚。

还把情绪不稳定这个标签贴我身上。

情绪不稳定?对，我现在很稳定，稳定到冷得像块石头。

发布会结束后，我没回公司。

我去外滩参加了另一个酒会。

这个场子没媒体、没合影、没人刷存在感。

但我知道，这个场子的人，才是真正的资本方，能砸死沈砚那种创业公司的那种人。

我的项目 NEUS 今天第一次亮相。

一款医疗 AI 辅助诊断系统，比 SAMU 的识别效率提升两倍、误判率降低 50%，并且，核心算法是我的。

投资人扫了眼资料问我: 你这玩意，怎么比沈砚那套还牛?

我端起酒杯: 因为我才是教他怎么做的那个人。

我和沈砚的故事，没人知道全貌。

他是我带出来的。

从最开始他只是我导师课上的学生，到后来我们一起住地下室写方案，我为他挡过投资人砸来的酒杯，也为他打过官司。

我给他野心、给他舞台、给他一双更大的翅膀。

可飞上天后，他转头说: 你太锋利了，不适合站在台前。

然后，换上了周音。

我认识周音是在一次团建，她是沈砚带来的老同学。

那天她穿着白裙，站在落地窗边喝果汁，笑得无辜又乖巧。

我从她第一眼看我的眼神，就知道这个女孩不简单。

后来果然，公司匿名信件满天飞，说我脾气暴躁插手过多控制欲强。

沈砚开会说: 我们要听听年轻人的声音。

年轻人?

他口中的年轻人，不就是她吗?

我不是没有挣扎过。

那段时间我每天加班到凌晨，三周没睡过整觉。

但无论我怎么努力，她一个眼泪就能换来同情。

我在会议室讲算法，她在茶水间讲她多想帮帮我。

她没推我，但每个人都在往后退，而我站在最前面，自然被推下去了。

从公司离开的那天起，我就知道，必须把自己的命捏回自己手里。

我不是温顺，也不是等人来救。

我自己动手。

NEUS 只是开始。

我在它身上刻下了我的影子。

不像 SAMU，抹掉了我所有痕迹。

上市第三天，沈砚发来消息。

阿槿，我们现在真的有点问题，我知道你手里有解决方案。

我盯着手机，半分钟没动。

他又发了一句:

你想要什么?股份、职位，或者……

我回了一句:

我要你知道，你最成功的事，不是把我逼走。

而是你教会了我，怎么不再需要你。

他没再发消息。

第二天，媒体曝出沈砚项目数据出错，医疗数据被注销，合作医院跳车。

这场危机，是我一年前留给他的种子。

我不报复，但我留钉子。

我没在等待翻身。

我只是在等他们跌倒那一刻，站在最高处看一眼。

那种视角，很美。

就像许擎说的: 你不是来复仇的，你是来统治的。

我说: 我不统治任何人，我只想自己不再被踩着。

2

人设崩的那天，我没有说话。

不是说不出话，而是没必要说话了。

那天，周音直播失控，网友开始讨论许槿情绪不稳定当年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。

还有营销号翻出我五年前在医院做心理评估的旧记录，标题写得像命案: 沈砚前女友，精神不稳，自残倾向?

我看完文章，只点了点头: 终于出手了。

这些黑料，只有公司 HR 和沈砚最清楚。

他是默认的。

他知道我不会解释。

解释无用，尤其对我这种人——高学历、强势、前合伙人、前女友。

他们只需要一个理由，就能彻底抹除你的资格。

她疯了。

足够简单，足够干净。

我坐在办公室，阳光落在钢架地板上，手机屏幕上刷着一条条弹幕:

女强人都疯一点

她要是情绪稳定，怎么可能被周音顶替

沈砚太难了，合伙人疯了还要他兜着

我放下手机。

疯这个词，很有意思。

男人疯了叫天才，女人疯了就是失控。

但我其实从来没疯。

我只是，清醒得让你们不敢直视。

我去医院做心理测评那年，是公司刚融资失败，我们几乎要关门。

我每天只睡三小时，边拉投资边修漏洞，胃出血进急诊那次，医生说: 你可能有点焦虑症。

我笑了: 焦虑能治，但资源调不来。

沈砚陪我去医院做心理问卷，他在纸上填略焦虑，我填极度易怒。

回到车上，他皱着眉: 你不能让人知道你太强。

这样人会怕你。

是的。

怕我，也弃我。

这场直播事故后，周音连续三天不露面。

公司公关火速删帖、买热搜，但效果一般。

我的团队倒是无动于衷，照常写代码、跑测试、谈投放。

我喜欢现在这个氛围。

没有人给我洗地，也没有人对我设限。

我在这里，是完整的自己。

第五天，周音终于发声。

她拍了段视频，素颜出镜，哭着说: 那天直播是我状态不好，不该说错话，我向大家道歉……也向许总说一声对不起。

评论区好评刷屏，夸她落落大方不躲不逃不愧是正宫。

我只看了一眼，扯了扯嘴角。

可惜她道歉太晚了。

我已经准备好让她连站都站不住。

当天晚上，我匿名把一段录音投给了三家财经媒体。

是她在内部会上说的:

许槿技术是强，但那又怎么样，她不懂人心，抓不住男人，现在走了走了，其实对公司是好事。

录音一放，公关团队瞬间崩盘。

她前脚道歉，后脚就被扒了马甲。

弹幕刷爆: 演技翻车了真小白花反手就是暗刀这不是内涵，是职场处决。

沈砚发了短短一句话: 言论不代表公司立场。

哦?你是她老公，不代表她立场?

他这么快就开始切割，说明他怕了。

说明，他开始看不懂我现在的牌了。

当天夜里，沈砚给我发了第二条信息。

你真的不能放过她?

我看了一眼，回他:

你觉得她放过我了吗?

那晚，我和她之间彻底摊牌。

她不再演，我不再忍。

第二天，我在 NEUS 团队内部会议上，宣布一件事:

我们下个月推出公开测试，三个城市，五家医院，三家联合药企，全部对标 SAMU。

会议室安静了三秒后，全体起立鼓掌。

我站在主位，低头看着那张策划 PPT。

我忽然想起了三年前，我们在地下室里画的第一张路线图。

那时沈砚说: 我们能不能做出像西方那种 AI 医疗系统?

我回答他: 可以。但得拼命。

我拼了三年，拼来他给了别人。

现在我不拼了。

我只是接回属于我的那一份。

晚上许擎来找我。

他站在我办公室门口，双手插兜，半笑不笑: 沈砚团队要动我，我要不要反击?

我关掉电脑: 别动。

他挑眉: 哦?

我淡淡地说: 他们急了，才想动你。你若动，就失了主动权。

他看着我，一字一句道:

你现在，比我还像资本家。

我微笑: 你才看清?

他走后，助理发来一张截图。

是 SAMU 那边发的紧急公文，要求对算法泄密展开内部调查。

我一眼扫过结尾——副总裁: 周音。

我点了点头，语音回复助手:

把『深蓝 1.0』给我调出来，准备公开对比。

助手迟疑: 那个……是你留给沈砚的版本吧?他当年没用。

我冷笑: 他嫌复杂。

但现在他会知道，复杂才是安全的。

深夜我走出办公室，上海四月的风吹过高楼缝隙，带着几分迟来的凉意。

我站在天桥上，看着下方灯火。

人群浮动、车灯流动，就像我这些年拼命要追上的东西。

现在，我不追了。

我让他们来追我。

我曾经疯过、崩过、哭着把自己逼成影子。

可现在，我稳了。

我疯了吗?

不。我只是比你们都清醒。

3

我沉寂了半年，他们都以为我是溃败。

可他们忘了，我不是输不起，我只是不屑争。

NEUS 系统上线公测那天，我没有发通告、没有邀请媒体、没有任何官宣。

只是在凌晨三点，把一张页面截图扔到我一个几乎没人关注的小号上:

内测结果通过国家三级医院评估，即日起开放公测。

截图下面是后台界面，一排冷冰冰的数据:

影像识别效率: 97.4%

诊断辅助匹配成功率: 92.1%

误报率控制: 0.6%

数据足够说话，技术本身就是武器。

但我更想让他们知道，我不在牌桌上，是因为我在造另一张桌子。

第二天上午，财经博主最先炸了。

有人扒出我当年主导研发的项目名称叫Deep+1，是 SAMU 早期架构的前身。

而现在 NEUS 的底层逻辑与Deep+1近乎一致，只是做了高维迭代。

评论里一片刷屏:

就是说她当初根本没把最强那套交给沈砚?

NEUS 才是升级版 SAMU?

她才是真正的架构师吧?

打脸来了。

我在办公室泡茶，看着热搜一路爬上去。

助理跑进来，压着兴奋问我: 要不要买一波热搜?打他个措手不及?

我摇头: 不用。

她不解: 你不想赢他一波声势?

我淡淡地说: 我要的是他亲口承认，我才是根源。

买的声势没意义，自然发酵才够疼。

中午十二点，NEUS 官网后台涌入超过五十万次访问。

其中，有一半来自 SAMU 所在公司内部 IP。

这就是业内的信号。

他已经坐不住了。

当天晚上，许擎请我吃饭。

我们见面在一个老法租界的院子里，他说: 你这个项目一上，估值直接翻两倍。

我点头: 合理。

他盯着我看了两秒，突然说: 但沈砚今天在找投行接盘，他想抛股份。

我不惊讶。

如果我突然做出一模一样但更优的系统，你也会想跑路。

许擎挑眉: 那你想接吗?

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，我不想接，我想拆。

饭局结束，他在车里看着我没说话。

我靠在副驾睡眼惺忪，他忽然说了一句:

你现在，比我当年投你的时候，还狠。

我笑: 因为我不想再当那个被人手一挥说『滚下去』的人。

我要坐的是没人敢让我下去的位置。

回家途中，我刷到一条财经热帖。

标题是:

从被扫地出门的前女友，到技术界冷面新王，她用六个月完成了重启。

我点进去，底下最高赞评论是:

她不是失败，她只是在布局。

我合上手机，突然觉得有点想笑。

三天后，NEUS 收到三家药企和两家公立医院的联合意向书，提出合作希望。

而 SAMU 那边，爆出系统漏洞事件。

据说是数据库部分模型失效，临床匹配连续错误五次。

有人在微博上爆料:

我妈在医院做诊断，SAMU 给出一个误判方案。结果是误诊，现在转院中。

下面瞬间跟了一大串:

我们那边医院也暂停用了。

是不是他们系统不稳定啊?

这场事故爆出来后，我知道沈砚会找我。

不出所料，他在我睡觉前发来一条微信。

只有两个字: 聊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