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拍打着挡风玻璃，雨刷器疯狂摆动也赶不上积水蔓延的速度。
我死死攥着方向盘，指节发白，后视镜里那辆黄色出租车正在变道。
"师傅，跟紧前面那辆车！
"我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。
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："小姐，这天气追车要加钱啊。
"雨水顺着他的鸭舌帽檐滴在计价器上，数字跳得比我心跳还快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第七次了。
不用看也知道是沈墨，那个连未接来电都要记录在Excel表格里的男人。
我摸出手机，锁屏上是三天前他发的消息："本周拥抱时长达标率67%，建议补足。
""右转！
他们要上高架了！
"我猛地前倾，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。
出租车却减速停在了路边，司机指了指亮着红灯的油表："抱歉啊，得先加油。
"我冲进雨幕时，那辆载着全部行李的出租车已经消失在匝道尽头。
冰岛航空的登机牌在口袋里变得滚烫，就像当初艺术展上那幅画的署名烫伤了我的眼睛。
半年后建筑颁奖礼的灯光太亮，晃得我眼睛发酸。
大屏幕上沈墨的离婚事务所模型正在旋转展示，全玻璃结构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裂痕。
"沈先生，这个模型有名字吗？
"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他下巴。
沈墨的领带夹还是我送的那枚，他喉结动了动："《碎月》。
"声音轻得像在念咒语。
我站在展厅最后一排，怀里抱着刚从冰岛寄到的包裹。
拆开牛皮纸，绘本扉页夹着的极光照片飘落在地。
沈墨弯腰去捡的瞬间，我们同时僵住了。
"黎晚。
"他手里捏着照片，西装袖口沾了点颜料，是我最常用的朱红色。
我下意识后退半步："恭喜你得奖。
"喉咙里像塞了团湿棉花。
那本《如何拼好碎掉的月光》突然变得千斤重。
沈墨的目光落在绘本上："我收到你寄的...""请获奖者上台合影！
"主持人的声音炸响在耳边。
人群开始涌动，我趁机把书塞进他怀里。
他抓住我手腕时，我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须后水味道，混着陌生的威士忌酒气。
"第87页。
"我挣开他的手，"就当是最终数据报告。
"庆功宴的香槟塔映着水晶灯时，我隔着玻璃墙看见林漾把什么撕碎了扔进垃圾桶。
他转身时鸢尾花袖扣闪过冷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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