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热，穿过教学楼敞开的窗户，拂过徐婉清汗湿的额角。
她抱着一摞刚收齐的物理作业，匆匆赶往教师办公室。
“让一下！
麻烦让一下！”
她低声喊着，在拥挤的走廊上侧身穿行。
就在转角处，一个不留神，她撞上了一个坚实的后背。
手中的作业本如雪片般散落一地。
“对不起！”
徐婉清慌忙道歉，抬头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眸。
林修远。
那个在她心里住了整整两年，却从未敢主动搭话的少年。
“没关系。”
林修远蹲下身，帮她捡起散落的作业本。
他的手指修长，动作不紧不慢，每一本都仔细拍去灰尘后才递还给她。
“谢谢。”
徐婉清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，心跳快得不像话。
她注意到林修远白皙的腕骨上，依然戴着那条红色的编织手绳——她两年前偷偷放在他课桌抽屉里的匿名礼物。
“物理作业？”
林修远瞥了一眼最上面的本子，“李老师的作业总是最难收齐的。”
“是啊，总有人找各种借口拖延。”
徐婉清勉强挤出一句回应。
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尖叫：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！
整整两年来的第一次！
林修远微微一笑：“快去吧，再晚李老师又要念叨了。”
徐婉清点点头，抱着作业本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。
首到转过另一个拐角，她才敢停下来，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，大口喘气。
她记得高二开学第一天，林修远作为转学生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模样。
那天阳光很好，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，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。
从那一刻起，徐婉清的视线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。
但她从不敢靠近。
林修远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孤僻学霸，总是独来独往，拒绝一切集体的喧闹。
有人说他家境特殊，有人说他心高气傲，但没人真正了解他。
徐婉清也曾想过主动搭话，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她只是默默关注着他的一切——他喜欢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看书，午休时会去天台发呆，周三下午总会迟到十分钟因为要去医院看望什么人...两年来，她收集着关于他的碎片，像守护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。
“婉清！
发什么呆呢？”
好友周雨从后面拍了她一下，“物理作业交了吗？”
“正要去。”
徐婉清回过神，加快脚步。
“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和林修远在说话？”
周雨促狭地眨眨眼，“终于鼓起勇气了？”
“只是不小心撞到他了。”
徐婉清低声解释，脸颊更红了。
“喜欢就追啊，暗恋两年还不够？”
周雨摇头，“再不说出口，毕业就真的没机会了。”
徐婉清苦笑。
她何尝不想，但她害怕。
害怕被拒绝，害怕连现在这样远远看着他的机会都失去。
交完作业回到教室，徐婉清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
林修远正低头写着什么，午后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。
他的侧脸轮廓分明，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。
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，林修远突然抬起头。
徐婉清慌忙移开目光，假装整理书包，心跳如擂鼓。
她不会知道，在她转身的瞬间，林修远的嘴角微微上扬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略显陈旧的笔记本，轻轻抚平卷角。
笔记本的扉页上，有一行娟秀的小字：“今天是喜欢林修远的第401天。”
而那下面，是林修远自己的笔迹：“今天是发现徐婉清心事的第7天，也是我喜欢她的第730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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