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的空调开得有点冷，白色的冷气像怨魂一样从出风口丝丝缕缕地飘下来。
坐在我对面的HR总监张姐，全名叫张洁，此刻正努力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。
“李风，你也知道，今年公司的效益……唉，真的很难。”
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，封面上是三个冰冷的黑体字：解约协议。
我没动，甚至没看那份文件一眼。
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，看着她身后墙上挂的“诚信为本，合作共赢”八个大字，觉得有点好笑。
我们公司做什么的？
互联网金融。
说得好听点是科技创新，说得难听点，就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资金游戏。
而我，是公司的核心风控之一。
我知道这家公司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，每一笔烂账，每一次违规操作，每一份为了应付监管而精心伪造的“阴阳账”。
王总，我的老板，总说我是他最锋利的刀。
现在，刀太锋利了，主人觉得碍事，想把我扔了。
“公司会按照N+1的标准给你补偿，这个你放心。”
张洁见我不说话，语气又软了几分，像是在安抚一头即将暴怒的野兽。
她怕我闹。
以前公司裁人，有拉横幅的，有在老板车上泼油漆的，最后都不了了之。
毕竟，胳膊拧不过大腿。
但我不会。
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，直到她那职业性的微笑彻底僵在脸上，眼神开始游移。
“张姐，裁掉我，是王总的意思？”
我问，声音很平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她愣了一下，眼神躲闪：“是公司的决定，经过管理层慎重考虑……是王总的意思。”
我替她说了出来，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。
张洁的身体瞬间紧绷，双手下意识地按住桌子边缘，像是随时准备应对我的过激行为。
她大概以为我要打电话叫人，或者录音取证。
她猜错了。
我划开屏幕，通讯录里没有几个人。
我直接在拨号盘上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嘟……嘟……电话接通得很快。
会议室里安静极了，只有电流的微弱声音和张洁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。
“喂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用不大但足以让张呈听清的音量说：“陈叔叔，我是李风，我爸是李建国。”
张洁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电话那头的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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