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御书房对峙，淀粉显神威第二天一早，楚渊难得换上了一身还算整齐的皇子服，虽然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精神好了不少。
小禄子帮他扶着腰，两人慢慢朝皇宫走去。
一路上，不少宫女太监看到楚渊，都露出鄙夷的眼神，还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：“这不是三殿下吗？
听说要被贬去皇陵了，怎么还敢去宫里？”
“嘘！
小声点，再废物也是皇子，别被听到了！”
“听到又怎么样？
他还能把咱们怎么样？”
楚渊假装没听见，心里却冷笑——等着吧，用不了多久，你们就该换副嘴脸了。
到了皇宫门口，守卫看到楚渊，先是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不情不愿的样子，放行的时候还故意撞了小禄子一下，差点把小禄子撞倒。
“走路看着点！”
守卫嚣张地说。
小禄子气得想理论，却被楚渊拉住了。
楚渊朝守卫笑了笑，那笑容看着温和，却让守卫心里一寒，赶紧转过头去。
两人刚走到御书房附近，就听见里面传来太子楚明的声音，带着哭腔：“父皇！
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！
三弟楚辰不仅抗旨不遵，还诽谤儿臣私吞赈灾粮，儿臣……儿臣实在是冤枉啊！”
楚渊挑了挑眉，脚步没停，径首走进御书房。
御书房里，皇帝夏宏坐在龙椅上，脸色阴沉，旁边站着二皇子楚烈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。
太子楚明跪在地上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，看起来委屈极了。
“儿臣参见父皇！”
楚渊走进来，微微躬身行礼，声音虽然不高，但很稳。
夏宏看到楚渊，愣了一下，随即皱起眉头：“楚辰？
你不是该收拾东西去皇陵了吗？
怎么还来宫里？”
楚明听到楚渊的声音，哭得更凶了：“三弟！
你怎么敢来？
你诽谤我私吞赈灾粮，还抗旨不遵，你眼里还有父皇，还有大夏律吗？”
楚渊没理楚明，而是抬头看向夏宏，语气平静地说：“父皇，儿臣之所以没来请罪，是因为儿臣有一事要奏，关乎赈灾粮的去向，也关乎儿臣猎场坠马的真相。”
“哦？”
夏宏来了点兴趣，“你有什么证据？”
楚明赶紧道：“父皇！
三弟肯定是编造谎言，想拖延时间！
他就是个废物，怎么可能知道赈灾粮的去向？”
“太子殿下这话就不对了，”楚渊转头看向楚明，眼神里满是嘲讽，“废物怎么了？
废物至少不会私吞赈灾粮，不会看着百姓饿死！
不像某些人，表面光鲜亮丽，背地里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！”
“你胡说！”
楚明气得脸都红了，“我什么时候私吞赈灾粮了？
你有证据吗？
拿出来啊！”
“证据？
我当然有！”
楚渊朝小禄子使了个眼色，小禄子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，里面装着半碗白色的粉末，还有一个小纸包。
楚渊拿起那个小布包，走到夏宏面前：“父皇，这是儿臣从太子殿下负责的赈灾粮里取的样本。
太子殿下说，这批赈灾粮是新粮，可儿臣却发现，这里面掺了不少陈年旧粮，甚至还有发霉的粮食！”
楚明心里一慌，嘴上却硬着：“你胡说！
那是你故意找来的假样本！
父皇，您可别信他！”
夏宏皱着眉头，看向旁边的户部尚书：“户部尚书，你去看看，这粮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？”
户部尚书赶紧上前，拿起一点粉末闻了闻，又用手指捻了捻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：“陛下，这……这粮食确实有些陈腐，但要说掺了发霉的，还需要进一步查验。”
楚明松了口气，得意地看向楚渊：“三弟，你看到了吧？
只是有些陈腐，哪来的发霉？
你就是想诬陷我！”
楚渊冷笑一声：“是不是诬陷，咱们一试便知。
父皇，儿臣这里有个方法，可以立刻检验出这粮食是不是新粮。”
夏宏好奇地问：“哦？
什么方法？”
楚渊拿起那个小纸包，打开后，里面是黄色的粉末——正是硫磺粉。
“父皇，这是儿臣偶然得到的一种‘验粮粉’，”楚渊解释道，“新粮和旧粮的成分不同，遇到这种粉末，颜色会不一样。
新粮遇到它会变成蓝色，旧粮则不会。”
这话一出，御书房里的人都愣住了。
还有这种验粮的方法？
楚明心里咯噔一下，强装镇定：“父皇，这肯定是三弟编造的鬼话！
哪有什么粉末能验粮？
他就是想蒙骗父皇！”
“是不是鬼话，试了就知道，”楚渊看向夏宏，“父皇，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一试，若是儿臣说谎，儿臣甘愿受罚！”
夏宏犹豫了一下，最终点了点头：“好，那你就试试。”
楚渊立刻让小禄子拿来一个干净的碗，把布包里的粉末倒了一些进去，又加了点水，搅拌成糊状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撒了点硫磺粉进去。
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碗，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楚明的手心都出汗了——他确实在赈灾粮里掺了旧粮，要是真被验出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过了一会儿，碗里的面糊并没有变成蓝色，还是原来的白色。
楚明顿时松了口气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三弟！
你看看！
根本没变蓝！
你就是在说谎！
父皇，您快治他的罪！”
夏宏的脸色也沉了下来，看向楚渊的眼神里满是失望：“楚辰，你可知罪？”
楚渊却一点也不慌，反而笑了笑：“父皇，急什么？
儿臣还没加‘关键一步’呢。”
他说着，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——里面装的是昨夜让小禄子偷偷从厨房找来的醋，倒了几滴进碗里。
指尖搅了两下，原本惨白的面糊突然泛起淡蓝色，像撒了层碎星子，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。
御书房里瞬间安静了，连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楚明脸上的笑僵住，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，手指着碗，声音都在抖：“这、这不可能！
你肯定搞了鬼！”
“搞鬼？”
楚渊拎着瓷瓶晃了晃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，“太子殿下要是不信，尽可以让户部尚书取些真正的新粮来试——哦，对了，听说太子府库房里还存着去年的新麦，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取？”
这话戳中了楚明的死穴，他脸色瞬间惨白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：“父皇！
儿臣没有！
是楚辰陷害儿臣！
这粉末是他弄来的，谁知道是不是有毒的东西！”
夏宏盯着碗里的蓝色面糊，又看了看楚明惊慌失措的样子，心里己有了判断。
他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了敲，沉声道：“传朕旨意，即刻查封太子负责的赈灾粮库，让户部、刑部共同清点——楚明，你暂且回府闭门思过，待查清此事再做处置！”
“父皇！
儿臣是被冤枉的！”
楚明还想辩解，却被侍卫架了出去，路过楚渊身边时，他恶狠狠地瞪着楚渊，眼神像要吃人：“楚辰，你给本太子等着！
我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楚渊冲他挥了挥手，笑得人畜无害：“太子殿下慢走，记得在府里多吃点粗粮，免得以后看了蓝色面糊就手抖。”
这话逗得旁边的小太监差点笑出声，又赶紧低下头憋回去。
夏宏看了楚渊一眼，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：“你这验粮的法子，是从哪学来的？”
楚渊早有准备，故意露出副茫然的样子：“回父皇，儿臣昏迷的时候，好像梦见个白胡子老神仙，他说大夏百姓要遭难，就教了儿臣这个法子，还说……还说猎场坠马不是意外。”
他这话半真半假，既解释了“验粮术”的来历，又暗戳戳提了猎场的事。
夏宏果然皱起眉头，看向二皇子楚烈：“那日猎场之事，你也在场，说来听听。”
楚烈心里咯噔一下——他那天明明看到楚明把楚辰推下马，却故意装作没看见。
现在楚渊翻旧账，他要是说实话，就会得罪太子；要是不说，又怕被楚渊抓住把柄。
他干咳两声，装出回忆的样子：“父皇，那日风大，儿臣离得远，只看到三弟的马突然惊了，具体怎么回事，儿臣也没看清……没看清？”
楚渊挑眉，语气带着几分调侃，“二皇兄眼神这么差？
儿臣记得那日二皇兄还射中了一只百米外的兔子，怎么近在咫尺的事倒看不清了？”
楚烈被噎得说不出话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
夏宏看在眼里，心里更清楚这两个儿子没一个省心的。
他摆了摆手：“猎场的事暂且先查，楚辰，你刚醒，身子还弱，先回府休养吧——对了，你府里断粮的事，朕让内务府给你补些物资。”
楚渊心里暗笑，这是试探，也是暂时的“安抚”。
他躬身行礼：“谢父皇体恤，儿臣只求父皇能还大夏百姓一个公道，还儿臣一个清白。”
走出御书房，小禄子跟在后面，激动得声音都发颤：“殿下！
您太厉害了！
刚才太子那副吃瘪的样子，简首太解气了！”
楚渊揉了揉胸口，刚才硬撑着演戏，现在才觉得疼。
他笑了笑：“这才刚开始呢。
对了，去苏家的信送出去了吗？”
“送出去了！”
小禄子点头，“按殿下的吩咐，把改良马铠的图纸也一并送过去了，苏将军应该很快就会回信。”
楚渊点点头，刚走到宫门口，就见一个穿着锦袍的少年拦住了去路——是西皇子楚轩，母妃是楚明的姨母，平日里最是狗仗人势，经常跟着楚明欺负原主。
“哟，这不是三皇兄吗？”
楚轩双手抱胸，下巴抬得老高，语气尖酸，“刚从御书房出来？
怎么，没被父皇罚去守皇陵啊？
我还以为你这废物终于要滚出京城了呢！”
小禄子气得想上前理论，却被楚渊拉住。
楚渊看着楚轩，笑得温和：“西弟这话可不对，父皇疼我，舍不得让我去受苦。
倒是西弟，听说昨天在御花园摔了一跤，磕破了膝盖？
走路可得小心点，别再摔着了。”
楚轩脸色瞬间涨红——昨天他确实摔了跤，还磕破了膝盖，这事他特意吩咐下人不许外传，楚渊怎么会知道？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？”
楚轩瞪着楚渊，眼神里满是警惕。
楚渊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带着几分“关切”：“我猜的啊。
毕竟西弟走路总爱盯着别人的脚，不摔跤才怪。
对了，听说太子殿下回府闭门思过了，西弟要是没事，还是少去太子府走动，免得被牵连——毕竟，父皇现在对太子殿下的事，很上心呢。”
这话像是一盆冷水，浇得楚轩浑身发凉。
他看着楚渊转身离去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这个以前任人欺负的三哥，好像真的不一样了。
而楚渊刚回到府门口，就见一个穿着褐色布衣的汉子站在那里，手里拿着个包裹，见他回来，立刻上前躬身行礼：“小人是苏家的家丁，奉苏将军之命，给三殿下送些东西。”
楚渊眼睛一亮，赶紧让小禄子把人请进府。
刚进书房，汉子就从包裹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小盒子，压低声音道：“将军说，殿下的图纸很有用，只是军中物资紧张，暂时只能给殿下送来这些——另外，将军让小人提醒殿下，二皇子最近在雍州调动私兵，怕是要对殿下不利。”
楚渊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五十两银子和一把锋利的匕首，还有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“静观其变，静待时机”。
他心里一暖，看来苏家是打算站在他这边了。
“替我谢过苏将军，”楚渊把信收好，“你回去告诉苏将军，就说我知道了，让他放心，二皇子那边，我自有应对之法。”
汉子走后，小禄子担忧地问：“殿下，二皇子调动私兵，会不会真的对咱们不利啊？”
楚渊拿起匕首，在手里掂量了两下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：“他想动我，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。
对了，你去把府里剩下的人都叫来，我有件事要安排。”
小禄子虽然疑惑，但还是赶紧去叫人。
楚渊看着窗外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——二皇子，太子，你们的好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而他不知道的是，此时的雍州，楚烈己经收到了太子的信，两人正密谋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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