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舅叹了一口气。
“能想通就好，我还以为顾家那混蛋真给你下蛊了。”
“我会给你订好三天后的机票，我和你妈妈都在等你。”
放下手机，我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。
十年来，我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，
把女人最宝贵的青春，全部押在顾云帆身上。
可换回的，只有一次次失望。
一次我和顾云帆已经走到民政局门口，却又接到苏橙橙准备跳海的电话。
顾云帆毫不犹豫地甩开了我的手。
“橙橙为救我姐落下了心理阴影，我们全家都把她当最亲的亲人。”
“许鸢，别逼我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。”
曾经我以为，无悔的等待总会换来完美的婚礼。
可现在，母亲的病一天比一天重，
她此生仅剩的愿望，就是亲眼看着我穿上婚纱。
我等不下去了。
次日中午，顾云帆抱着苏橙橙回到家，
一路走到卧房，才把她轻轻放下。
温柔的动作让我不由地走神。
刚谈恋爱时，我也曾在游乐园缠着他公主抱，
却被他狠狠嫌弃。
“这么大人了，你不要脸我还要。”
原来他不是嫌公主抱幼稚，只是没那么喜欢我。
走进书房，他看见我放在角落的行李箱，皱起眉头。
“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？”
我避开他探寻的眼神。
“衣橱里不穿的旧衣服太多，我整了一些出来。”
不知为什么，这句拙劣的解释让他松了口气。
“昨晚的事，你别多心。”
“橙橙刚发病，我总得照顾病人的心情。”
相恋十年，这还是第一次我没发疯，他就主动和我解释。
可惜我现在不需要了。
顾云帆搭上我的肩膀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，
但下一秒，卧室突然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。
顾云帆一把推开我，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。
卧室里，床头挂了九年的玻璃相框碎成一地。
照片上，男人正蹲下身，亲手为我穿上定制的丝绒舞鞋，
他对我说，我是他人生唯一的女主角。
相片的色彩鲜艳如初，誓言却已经褪色。
顾云帆将养妹划伤的手指放进嘴中吮吸，
转头看到我时，他满眼的疼惜瞬间变成怒火。
“许鸢，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？”
“卧室里的东西都要收拾干净，不要让橙橙受到刺激。”
“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！”
苏橙橙抬头瞥见我，疯了似的向我扑来。
“对不起许鸢姐，我只是太害怕了！”
“我的世界里只有哥哥了，求你不要抢走他！”
她的嗓音委屈破碎，力气却大得吓人，
我重心不稳，猛地被她撞倒在玻璃碎碴中。
细密的碎片扎进膝盖，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五年前，顾云帆半夜突发高烧，
又恰逢电梯故障，我亲自背着他下了三十层楼。
看到救护车的那刻，我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。
那时医生说，我的膝盖决不能再受伤，
否则此生不可能再上舞台。
想到这里，我出了一身冷汗，下意识地望向顾云帆。
“云帆，求你陪我去趟医院……”
可顾云帆皱了皱眉，还是抱起了披头散发的苏橙橙。
“一点擦伤而已，别那么娇气。”
“我带橙橙去做全身检查。等我回来的时候，我希望这些东西已经清理干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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