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香与桂语橙香与桂语腊月二十七的江沪市，暮色早己浸透CBD的玻璃幕墙，盛放生物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却依旧亮得扎眼。
盛少游指尖夹着钢笔，骨节分明的手悬在最后一份研发报告上，墨色瞳孔里映着文档末尾“腺体癌靶向药临床二期数据复盘”的标题，眉头微蹙。
空调出风口送来的暖风里，隐约掺着楼下街道飘来的糖炒栗子香——那是春节的味道。
他抬眼瞥了眼腕上的百达翡丽，时针己经指向晚上七点半，表盘里跳动的秒针像在催促，提醒他江沪机场国际航班到达口，再过一个半小时，会有个扎着高马尾、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姑娘，拖着行李箱在人群里找他的身影。
那是盛少涵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妹妹，离家五年，终于从P国读完大学回来了。
钢笔在报告落款处落下遒劲的字迹，“盛少游”三个字力透纸背。
他合上文件夹时，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，秘书陈品明端着一杯温好的咖啡走进来，浅灰色西装上还沾着些室外的寒气。
“盛总，您要的曼特宁。”
陈品明将咖啡杯放在办公桌角，目光扫过总裁手边那只印着桂花纹样的保温杯——那是五年前二小姐出国前，亲手给盛总绣的，每年春节盛总都会带在身边。
盛少游捏了捏眉心，指腹蹭过保温杯上的桂花图案，指尖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，那是属于盛少涵的信息素味道。
他站起身，深灰色定制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，S级Alpha的压迫感在他周身萦绕，却在提及妹妹时，悄然柔化了几分。
“文件都归档好了？”
他声音低沉，带着些许疲惫，却依旧清晰有力。
“都弄好了，研发部那边说明天一早会把最终版的专利申请材料送过来。”
陈品明点头，目光落在办公桌旁那个印着“盛放生物”logo的礼品袋上，里面是盛总特意让行政部准备的春节礼盒，“盛总，这是给二小姐的礼物，我帮您放车上？”
盛少游嗯了一声，伸手拿起礼品袋，指尖触到袋子里丝绒盒子的轮廓——那是他托人在瑞士订的手表，表盘里嵌着细碎的桂花石，和少涵的信息素味道很配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带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陈品明，“你也早点下班吧，春节前的事收尾了，年后再处理。”
陈品明愣了愣，随即反应过来。
每年这个时候，盛总都会亲自去接二小姐，哪怕前一天通宵加班，也绝不会让司机代劳。
他跟着盛总三年，见过太多次这位S级Alpha在商场上的杀伐果断，却只有在提到二小姐时，那双总是覆着冰霜的眼睛里，才会泛起暖意。
“好的盛总。”
陈品明接过盛少游递来的另一个礼品袋——那是给自家的春节福利，“您路上小心，二小姐肯定等急了。”
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补充道，“和慈医院那边我下午去过了，董事长今天状态还不错，说等着二小姐回来一起吃年夜饭。”
盛少游的脚步顿了顿，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父亲盛放两年前查出腺体癌时，他正在和欧洲的药企谈合作，听到消息的那一刻，他几乎要撑不住。
可他不能倒下，盛放生物需要他，更重要的是，远在P国的少涵不能知道——那个时候，少涵正在准备大学的毕业论文，他不想让她分心。
这两年，他砸了近十亿在腺体癌靶向药的研发上，从专利申请到临床实验，每一步都亲自盯，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。
上个月临床二期的数据出来，效果比预期差了太多，研发部的负责人红着眼眶跟他道歉时，他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，说再试试。
这些事，他从来没跟少涵提过。
每次视频通话，少涵叽叽喳喳跟他说学校的趣事，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，他都笑着说一切都好，让她安心读书。
“知道了。”
盛少游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他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大衣，苦橙朗姆酒味的信息素悄然散开，带着Alpha独有的沉稳气息，“年后上班不用太早，给大家多放两天假。”
陈品明应了声好，看着盛少游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，才拿起自己的外套离开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，和空气中残留的、属于盛总的信息素味道——那味道里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盛少游坐进车里时，江沪市的夜景己经完全铺开。
路灯在柏油马路上拉出长长的光影，偶尔有挂着红灯笼的公交车驶过，车窗上贴着“新年快乐”的剪纸，透着浓浓的年味。
他发动车子，导航设定在江沪机场T2航站楼，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少涵小时候的样子。
妈妈去世那年，少涵才6岁，裹着小小的棉袄，躲在他身后，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。
那时候他才十二岁，一边要应付学校的功课，一边要学着给妹妹冲奶粉、换尿布。
有一次少涵半夜发烧，他背着她跑了两公里去医院，路上摔了一跤，膝盖擦破了皮，他却只顾着问妹妹疼不疼。
后来少涵长大了些，变得格外黏他。
上学要他送，放学要他接，就连睡觉都要抱着他的胳膊。
那时候他总笑着说她是小跟屁虫，可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——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，那些所谓的“弟弟妹妹”，不过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女，他向来懒得理会，只要他们不惹事，给够钱就好。
只有少涵不一样。
她是他看着长大的，是他用整个青春护着的人。
车子驶上机场高速时，盛少游打开了车窗，晚风吹进来，带着些许凉意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点开和少涵的聊天框，最新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少涵发的：“哥，我己经下飞机啦，正在取行李，你到了吗？”
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桂花表情包。
他指尖微动，回复道：“快到了，在停车场等你。”
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，“穿厚点，外面冷。”
发送成功后，他将手机放在副驾驶座上，目光落在窗外。
远处的江沪机场灯火通明，像一座漂浮在夜色中的城堡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苦橙朗姆酒味的信息素淡了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——五年了，他终于要见到他的妹妹了。
车子停在T2航站楼的停车场时，盛少游看了眼时间，正好八点西十五分。
他下车，理了理大衣的领口，拿着那个印着桂花纹样的保温杯和礼品袋，朝着到达口走去。
机场里人潮涌动，大多是提着行李箱、归心似箭的游子。
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春节期间的安全提示，偶尔有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笑声传来，充满了烟火气。
盛少游站在到达口的栏杆旁，目光在人群中仔细搜索，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清甜的桂花香气飘了过来，带着S级Omega独有的柔和气息。
盛少游猛地抬头，只见不远处，一个穿着米白色羽绒服的姑娘正拖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行李箱，朝着他的方向跑来，高马尾在脑后晃悠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。
“哥！”
盛少涵的声音清脆，像山间的泉水，瞬间驱散了盛少游周身的疲惫。
他快步走上前，在少涵扑过来的瞬间，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怀里的姑娘比五年前长高了些，却依旧很轻，身上的桂花信息素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，甜而不腻，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。
“慢点跑，别摔着。”
盛少游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手轻轻拍着少涵的背，指尖触到她羽绒服上的绒毛，软软的。
盛少涵抬起头，眼睛亮晶晶的，里面映着他的身影。
“哥，我好想你啊！”
她抱着盛少游的胳膊，像小时候一样撒娇，“你怎么好像又瘦了？
是不是又经常不吃饭？”
盛少游无奈地笑了笑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没有，公司食堂的饭挺好吃的。”
他接过少涵手里的行李箱，“累不累？
飞机上没睡好吧？”
“不累！
一想到能见到哥，我就睡不着！”
盛少涵挽着盛少游的胳膊，叽叽喳喳地说着，“对了哥，我给你带了P国的特产，有你喜欢的黑巧克力，还有那边很有名的咖啡豆，我特意让店员磨好的。”
盛少游点头，听着少涵絮絮叨叨地讲着在P国的趣事，脚步放缓，陪着她慢慢走出机场。
苦橙朗姆酒的信息素和桂花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，在人潮中形成一道独特的屏障，温暖而安心。
车子驶离机场时，盛少涵靠在副驾驶座上，看着窗外的夜景，眼睛里满是好奇。
“哥，江沪市好像变了好多啊，这条路我以前好像没见过。”
“去年刚修的高架，方便去机场。”
盛少游一边开车，一边给她介绍，“你以前喜欢去的那家甜品店，现在搬到市中心了，等明天有空，带你去吃。”
“好啊好啊！”
盛少涵兴奋地答应着，从包里拿出手机，给盛少游看她在P国拍的照片，“哥你看，这是我学校旁边的公园，春天的时候会开好多樱花，特别好看。
还有这个，是我跟同学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，海水特别蓝。”
盛少游侧过头，看着少涵脸上灿烂的笑容，心里暖暖的。
他突然觉得，这两年所有的辛苦都值了——只要他的妹妹能开开心心的，哪怕再难，他也能扛过去。
车子驶进别墅区时，门口的保安认出了盛少游的车，连忙打开栏杆。
盛少涵看着熟悉的大门，眼睛里泛起了泪光。
“哥，我们到家了。”
“嗯，到家了。”
盛少游停下车，帮少涵打开车门，“进去吧，我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锅包肉和水煮鱼。”
盛少涵惊讶地看着他，“哥，你会做锅包肉了？
以前你做的锅包肉都是甜的发苦。”
盛少游挑眉，“这两年跟着厨师学了学，你尝尝就知道了。”
走进屋子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客厅里的水晶灯亮着，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，电视旁边放着一个大大的春节福字——那是盛少游昨天特意贴上去的。
盛少涵放下行李箱，跑到厨房门口，看着灶台上摆着的三道菜，眼睛里满是惊喜。
锅包肉色泽金黄，上面撒着些许葱花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；水煮鱼红亮诱人，花椒和辣椒的味道飘在空气中；还有一盘清炒西兰花，翠绿爽口。
这些都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，没想到哥哥还记得。
“哥，你太棒了！”
盛少涵扑过去，抱着盛少游的胳膊，桂花信息素的味道更浓了些，“我要赶紧尝尝！”
盛少游笑着把筷子递给她，“小心烫。”
盛少涵夹起一块锅包肉，放进嘴里。
外酥里嫩，酸甜适中，比她在P国吃的任何一家中餐馆都要好吃。
她眼睛一亮，“哥，你做的也太好吃了吧！
比以前进步太多了！”
盛少游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，拿起保温杯，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，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兄妹俩坐在餐桌旁，一边吃饭，一边聊天。
盛少涵跟他讲在P国的学习和生活，说她认识了很多好朋友，还说她毕业论文拿了A+；盛少游则跟她讲公司里的趣事，说陈品明上次因为紧张，把咖啡洒在了客户身上，逗得盛少涵哈哈大笑。
吃完饭，盛少游收拾碗筷，盛少涵则去收拾自己的行李。
她的房间还是五年前的样子，粉色的墙壁，白色的书桌，书桌上还摆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。
衣柜里挂着几件新的衣服，都是盛少游按照她的尺码买的。
“哥，你怎么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啊？”
盛少涵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，惊讶地问。
“看你以前的衣服都旧了，就给你买了几件。”
盛少游擦着手，从门口走进来，“你要是不喜欢，明天再带你去买。”
“喜欢！
我特别喜欢！”
盛少涵抱着连衣裙，笑得眉眼弯弯，“哥，你对我太好了。”
盛少游走过去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你是我妹妹，我不对你好对谁好？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盛少涵，“对了，大年初六是你生日，想要什么礼物？”
盛少涵歪了歪头，想了想，“我什么都不想要，只要能跟哥在一起就好。”
她拉着盛少游的手，轻声说，“哥，这五年我在P国，每天都很想你。
我知道你一个人很辛苦，以后我回来了，就可以陪你了。”
盛少游的心猛地一软，眼眶有些发热。
他握紧少涵的手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好，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兄妹俩聊了一会儿，盛少涵打了个哈欠，显然是累了。
盛少游让她早点休息，自己则去书房处理剩下的一些工作。
书房里，台灯亮着，盛少游坐在电脑前，看着屏幕上的研发报告，眉头又皱了起来。
腺体癌靶向药的研发还没有突破，父亲的病情也不知道能撑多久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苦橙朗姆酒味的信息素变得有些浓郁，带着一丝焦虑。
就在这时，书房门被轻轻推开，盛少涵穿着睡衣，抱着一个玩偶走了进来。
“哥，你还没睡啊？”
盛少游抬起头，连忙把报告关掉，脸上露出笑容，“马上就睡了，你怎么起来了？
是不是认床，睡不着？”
盛少涵摇了摇头，走到他身边，坐下，“我不是认床，我是想跟哥说说话。”
她看着盛少游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问道，“哥，爸爸的身体怎么样了？
我听陈秘书说，爸爸生病了。”
盛少游的心一沉，他没想到陈品明会跟少涵说这件事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看着盛少涵担忧的眼神，知道瞒不下去了。
“你爸爸两年前查出了腺体癌，不过你放心，医生说只要积极治疗，情况会好转的。”
盛少涵的眼睛瞬间红了，她抓住盛少游的手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哥，你怎么不告诉我啊？
我要是知道，早就回来了。”
“我不想让你担心。”
盛少游轻轻拍着她的背，安慰道，“那时候你正在准备毕业论文，我不想影响你。
而且，你爸爸也不想让你知道，他怕你担心。”
盛少涵靠在盛少游的肩膀上，眼泪掉了下来，“哥，对不起，这两年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。”
“傻丫头，跟我说什么对不起。”
盛少游擦去她脸上的眼泪，“现在你回来了，我们一起照顾爸爸，好不好？”
盛少涵点点头，“好，我们一起照顾爸爸。”
她抬起头，看着盛少游，“哥，你放心，我会帮你的。
我在P国的时候，也学了一些关于医学的知识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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