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——”
细长的鞭子划破宫殿漆黑的夜风,呼啸而过落在男人宽阔的背脊。
一鞭,白皙有力的背脊落下一条鲜红刺目的红痕。
“啪——”
两鞭,皮开肉绽,鞭子抽开血肉,染上血珠。
苗栖花回过神,看见面前跪着一个男人。
男人乖顺的跪在自己面前,衣衫半褪,露出自己的后背。背部伤痕交错,新伤叠旧伤,全是鞭痕。
苗栖花愣住,不可置信盯着盯着自己手上的鞭子。
她在干嘛?
她为什么要打人?
她在哪?
苗栖花吓的丢了手里的鞭子。
她这一丢,直接把鞭子扔在男人受伤的背脊上,宛若伤口上撒盐,疼的对方闷哼一声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你没事吧?”
苗栖花赶紧上前,将眼前的男人扶起来。
因为她的搀扶,男人抬起头看她,一双黑色眸子紧紧盯着她,像猛兽锁定自己的猎物。
“今天,打完了?”
男人五官精致,相貌上乘,他分明是跪着的,看人眼神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,轻蔑又嘲讽。
苗栖花这才注意到,他半褪下来的衣服是玄色的龙袍。
龙袍穿在他身上幽暗见不到光,如同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恶鬼,露出了闪烁寒光的锋利獠牙。
苗栖花呼吸一窒。
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。
她在干什么?
她疯了吗?
她居然让皇帝跪在自己面前,还在拿鞭子抽他!
他会不会记仇?
会不会下一秒就暴起,把自己脑袋拧下来!
“对不起!都是我不好,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!”苗栖花给他跪下了,双眸噙着泪花,悔恨的捶胸。
“道歉?晚了!”
男人根本不听她解释,掐着她脖子把她按在墙上。
苗栖花空气被剥夺,窒息的感觉迎来,她喘不上气,用手拼命拍打对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,说不出话。
她的力气对男人来说,和挠痒痒差不多,他掐住对方脖子就低头亲了下去!
苗栖花瞳孔地震!!!
挣扎得更加激烈,可是没用!!
什么玩意儿?
为什么老娘睡一觉醒来就在拿鞭子打人,还被对方非礼了?
不得不说他眉眼相貌,全在苗栖花的审美点上,就像是顺着她心意长出来的妖孽。
但这也不是他非礼自己的原因啊!!
苗栖花在心里咆哮,可是挣脱不开对方,唔唔唔地说不出话。
如果我打了对方,他要的赔礼一定是得亲我的话,就让他先亲会?!
苗栖花挣扎无果,自暴自弃,心里安慰自己只是亲,不是要睡她。
这份念想没持续多久,苗栖花就感觉腰带一松,她看见一匹饿狼朝自己扑过来。
饿狼看见猎物,势必要将她血肉撕碎,吃干抹净,吞进入腹!
苗栖花最后一个念头是——去床上,别在地板上吃饭,你个混蛋!!!
*
揽月宫窗外,下了一晚上的疾风骤雨,在天明时分停歇。
窗外的牡丹花,被昨日一整晚的风吹雨淋,碗口大的花瓣簇簇落下,花枝上仅余下一朵可怜巴巴的花骨朵。
宫女将牡丹花盆从外面抱起来,放在廊檐下。
她小心翼翼瞧着紧闭的房门,试探性的呼喊,“娘娘,娘娘您醒了吗?”
苗栖花幽幽睁开双眼,长长的羽睫上面还挂着一滴泪,像脆弱到掉麟粉的蝴蝶,可怜极了。
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喊自己,她嗓音沙哑的回应,“我醒了。”
宫女闻言推开门,端着洗漱铜盆进来,“娘娘,需不需要奴婢伺候您更衣梳妆?”
苗栖花这才注意到,对方称呼自己“娘娘”。
娘娘对宫中嫔妃的称呼,联想到昨天看见的龙袍男子,难不成自己现在是皇帝的妃嫔?
苗栖花吓坏了,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跳下床,在寝殿内站到梳妆台,拿起铜镜照自己。
还是她的脸,连眼尾多情勾人的小痣都和自己一模一样,这个人就是她自己!
问题是,她怎么成为了皇帝的妃嫔?
苗栖花是胎穿来到赤堇国,成为丞相府家的大小姐,她的记忆保留在成婚前夜,期待自己第二日嫁给从小定亲的大皇子,成为他的妻子。
昨天那个人,不是大皇子,强盗一样的男人也不是熙靖二十三年的老皇帝。
他究竟是谁?
苗栖花仔细回忆他的长相,觉得熟悉,却想不起来,脑子跟被浆糊糊住一样。
苗栖花抓住重点地问,“今年是什么年份?”
“回娘娘的话,现在是熙靖三十三年!”
苗栖花吓的心跳加速,紧张的攥紧铜镜的边缘,过于用力她指节发白。
她心道,“我竟然穿来了十年后?”
苗栖花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婚礼,和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,急忙问道:
“大皇子呢?”
现在换了个皇帝登基,原来的皇子可能已经不是皇子,苗栖花改口道,“我是问季止昂呢?”
宫女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,没来得及回答,门外一道强势霸道的声音插进来。
“爱妃,你一大早就提你的旧情人,是朕昨晚让你不够满意吗?”
禽兽把衣服穿上,人模狗样的走进来,衣袍上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,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可恶!
苗栖花气急,将手边的铜镜丢了过去。
“季荒,你竟然敢娶我!!!”
苗栖花气死了,气得胸口剧烈起伏。
如果说季止昂是熙靖二十三年的大皇子,那么面前这个人就是四皇子!
她本该成为他的皇嫂!
狗东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,居然娶了自己。
还捡狗屎运,登基称帝了!
苗栖花第一时间没想起来对方是谁,是空缺的十年,狗东西脸长开了,也长高了,不是十五岁的少年郎!
“为什么不能娶?”
季荒一手接住她丢来的镜子,也不生气,挥挥手让宫女退下,等寝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宫女走的时候,不忘合上门。
殿门一关,室内霎时昏暗不少,苗栖花这才后知后觉,自己和禽兽同处一室。
“为什么不能娶你?”
季荒重复了第二遍。
他在笑,是扭曲到极点的表情,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恐怖。
他慢慢走到苗栖花面前站定,用手里的铜镜边缘挑起她的下颚。
“嫂嫂,你想朕这样叫你?”
“恐怕要让你失望了,你没办法嫁给他,你只能是朕的女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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