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都叫我傻子。
婆婆骂我,小姑子掐我,丈夫陈平看我的眼神,像看一只不会叫的狗。
成婚三年,我在陈家活得像个影子。
他们不知道,我夜里从不睡觉。
月光下,我捻着一根银针,能绣出活的蝴蝶。
我的绣品,能让最挑剔的贵人一掷千金。
但我藏着。
直到那天,他们为了给陈平娶城里富户的女儿,一纸休书把我赶出家门。
婆婆把我的嫁妆,一包银针,扔在雪地里。
她说:“滚吧,傻子,别死在我家门口脏了地。”
我没哭,也没闹。
我只是弯腰,一根一根,把我的针捡起来。
然后我走了。
后来,京城出了个神秘的绣娘,一幅“百鸟朝凤图”惊动了宫里。
后来,陈家生意败落,穷得揭不开锅。
他们打听到那位绣娘,带着全部家当,想求人家一幅绣品救命。
当他们跪在我面前时,我正在给指甲染上凤仙花汁。
我抬起眼。
“想求我?”
“可以啊。”
“拿命来换。”
1我被赶出来了。
就一身打了补丁的旧衣裳。
婆婆陈氏掐着腰,一口浓痰吐在我脚边。
“晦气东西!”
“白吃了我们陈家三年的米!”
我低着头,没说话。
不是怕,是懒得说。
跟一群认定你是傻子的人,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。
我的前夫,陈平,站在他娘身后。
他读过几天书,总觉得自己是个斯文人。
此刻,他看着我的眼神,带着一丝解脱和浓浓的鄙夷。
仿佛我不是他拜过堂的妻子,是一块黏在鞋底的泥。
小姑子陈莲,十六岁的年纪,嘴巴却比她娘还毒。
她手里拿着个包袱,那是我的东西。
她掂了掂,当着我的面打开。
里面没什么值钱玩意儿,就几件换洗的破衣服,还有一个布包。
她扯开布包,哗啦一下。
一排长长短短的银针,掉在雪地里,闪着冷光。
“就这点家当,还当个宝。”
陈莲嗤笑一声,一脚踩上去,狠狠碾了几下。
“傻子配的玩意儿,也只配待在泥里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那些针,是我娘留给我的。
也是我的一切。
婆婆陈氏从怀里摸出一文钱,扔在地上。
铜钱在雪地里滚了两圈,停在我脚边。
“拿着,滚。”
“这是你的买命钱,从此跟我们陈家,死活不相干。”
陈平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他娘做得有点过分。
但他什么也没说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
     
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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