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刘辩，不是那个被董卓废掉的倒霉皇帝，是涿县街头一个卖草鞋的。
这年头兵荒马乱，草鞋生意比黄连还苦，隔壁张三李西都改去投军了，说跟着涿县县令招募的那三个怪人能混口饭吃。
那三人我见过：一个红脸长须的关羽，卖枣时总把坏枣塞给眼花的老太太，嘴上还念叨“自家产的，甜得很”；一个豹头环眼的张飞，杀猪时秤杆能翘到天上去，三斤肉能给你掺半斤骨头渣；还有个大耳朵的刘备，织席子的手艺稀松得像筛子，忽悠人的本事却比说书先生还强，整天扯着嗓子喊“俺乃中山靖王之后”，听得我耳朵起茧子，心想这中山靖王要是泉下有知，怕是得从坟里爬出来给他两巴掌。
这日我正蹲在老槐树下啃干饼，饼硬得能硌掉牙，刘备带着关张二人愁眉苦脸地路过。
张飞那嗓门能掀翻屋顶：“大哥，这破县城待着憋屈！
不如咱去投校尉邹靖，好歹混个官身，总比在这儿看县太爷小舅子的脸色强！”
关羽捋着胡子，丹凤眼半睁半闭，慢悠悠道：“三弟所言极是，只是……咱连买马的钱都凑不齐，难不成走着去？”
刘备叹了口气，大耳朵耷拉着快垂到肩膀：“唉，空有报国之心，奈何囊中羞涩啊……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机会来了！
这三人看着凶，实则是群没头苍蝇，正好给我练手。
我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，拍掉渣子凑过去：“三位英雄，此言差矣！”
三人齐刷刷转头看我，刘备眯着眼打量我脚上的破草鞋：“这位小哥有何高见？”
“高见没有，馊主意倒是有一个。”
我拍着胸脯，故意压低声音，“你们可知县太爷的小舅子最近在收粮草？
那厮前儿个在赌场输了五十两，正愁没借口捞钱。
你们就说要献‘祖传宝甲’给他，让他先支十两银子做路费，回头我给你们弄套纸糊的盔甲应付过去——他绝不敢声张，不然县太爷问起他私吞粮草的事，他脑袋都得搬家！”
张飞眼睛瞪得像铜铃，攥着拳头就要揍我：“你这小子，满肚子坏水！”
嘴上骂着，脚却像钉在地上没动。
刘备搓着手，大耳朵抖了抖：“这……妥当吗？”
“妥不妥当，看你们想不想当官。”
我嘿嘿一笑，“那小舅子昨晚还让我给他留两双新草鞋，说要送给相好的，我亲眼见他兜里比脸还干净。
你们送上门的由头，他求之不得！”
果然，三日后刘备揣着十两银子来找我，身后跟着眉开眼笑的关张。
刘备塞给我二两：“小哥妙计，这钱你应得的。”
我掂了掂银子，沉甸甸的，心里乐开了花——这才叫空手套白狼，比卖一百双草鞋强百倍。
送走三人时，张飞还回头瞪我：“小子，以后要是敢骗俺们，俺把你捆在树上喂马！”
我笑着摆手，心里却想：就你们这脑子，被我卖了还得帮我数钱呢。
这乱世，脸皮薄的饿死，心够黑的才能活。
刘备那套“仁义”是给外人看的，真要成事，还得靠我这种能把稻草吹成金条的本事。
等他们走远，我摸出银子揣进怀里，转身就去酒馆点了盘酱牛肉——从今天起，老子再也不用啃干饼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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